啊,这头型真好看。这是露凌看到清缪这个大光头的第一感受。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鸟都有,居然还有这么和尚的道士?不是说他当和尚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吗?这是露凌的第二感受。
以及,好闪啊。
闪得自然(划掉)不止(划掉)不是清缪的那个大光头,而是他身上非凡的气度。那是一种怎样的气度?让人如沐春风?让人羞于为人?不止,他的气度就如传说中的神佛一般,闪着金光,让人在那种极度的包容中不禁悔过自己犯下的谬误,进而落下泪来。
清缪身穿绛紫色的长袍,正坐于黑檀小案之前,案上放置了一块方形空白色纸,纸边是块巴掌大的砚台,一块拇指粗细的墨斜靠于砚台的中间;案下累着齐案高的文书,文书前,放了一个装了水的竹筒。
在他们来时他正一手挽着袖子,一手执笔,笔潮湿着带着墨,要落不落地挂在毛尖儿上,他手也就这么举着,要放不放地转头看向陆零肆一行人。
“是小四啊,有什么事?”他的手终于放下了,毛笔被他架在砚台上。
“清缪师父,”陆零肆先是一声问候,“是莫百里他捡了两个被那件事波及的散修。”
清缪将眼睛扫向陆零肆身后的几人,“在下清缪,两位道友怎么称呼?”
露凌不厌其烦地介绍起了自己,“我是露凌,露水的露,冰凌的凌。”
“我是希桐,希望的希,梧桐的桐。”希桐名字的含义,今天也是说到烂了。
不过只要听者新鲜,就像排队挂号一样,就算医生经历了一整天大同小异的病患,新来的那个对坐诊的医生,永远是新鲜而陌生的。
“真是两个不错的名字,不过我不曾记得访客名单上有过这两名字。”与外表不同,清缪的言辞很犀利,几乎直达主题,没什么不重要的弯弯绕绕。
“可能是你记错了吧?”希桐伸出左手食指抵在下巴上,“你看,那天应该有很多人吧?记性再怎么好也不可能全部记得。”
确实,就算只是从莫百里那简简单单的描述里,也可以看出流云宗的宗门大比是空前盛会,如果记录周全的话,访客名单上的名字数量肯定也是很庞大吧,都过去个把月了,单凭一个人又怎么会全记得呢?
露凌因为常人还未改变的思维,一不小心就忽略了她现在身处的是另一个世界,修士还真跟常人不同,而且就如神仙打架一般,这不需要理由。
那神佛一样的人笑了,他的笑容很和蔼,和蔼中也透露着不可置疑的自信,“我是不会忘记和小四名字这么像的名字的。”
露凌这才发现“露凌”和“陆零肆”这两个名字念起来其实是差不多的。一个弟子稀少到内传只有一个的修士,即使只是个搭点边的外传小徒弟,也该记得。这就说明“露凌”这个名字肯定如清缪所说,不在访客名单上。
都怪自己一时嘴快。
【滴露凌小姐也不用太担心你和希桐的角色在你们醒来前和这个世界是没有任何羁绊的所以自然是查不到的】
那现在这种危机情况要怎么办?
【滴这不是什么危机情况】
露凌不知道为什么系统会这么说,因为再怎么看着和谐,这清缪的段位也太高了些。
“那就奇怪了,既然百里捡到了我和露凌,那我们就一定是来了流云宗的,不来他怎么捡到的?”希桐说,“那里应该没有那什么传送阵法吧?我记得那地方挺野的,一点也不比这里有人气。”
“是啊,”露凌顺势搭腔,“但其实也不能这么说……”
陆零肆问:“那你要怎么说”
“我们俩昏倒之前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露凌一手捂住额头,手掌阴影下的眼神有些阴鸷地扫向希桐,“那家伙连我都记不得了。如果可以,我们倒很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也好帮我们回忆一下。”
希桐嘴角一拉,眼里似乎又水波潋滟了起来,“我居然把露凌给忘了,真是太让人伤心了,幸好我的身体还记得露凌的温度,要不然我可真是……”他东拉西扯地讲了一堆,话说到后面,他的眼泪还真像架在砚台毛笔尖头的墨汁,滴落了下来。
陆零肆满脸吃惊地拉过莫百里,一脸“你是从哪里收的这妖孽”,见莫百里面上毫无表示,又偷偷看向“妖孽”明面上的伙伴,那个名字和他很像的女人露凌,结果那女人也是仿佛希桐不存在一样。时隔一个月,他又有一种与这个宗门里其他人都脱节了的感觉,明明他自己也不正常,可在这种时候,他不觉得别人的反应是所谓“正常人”的反应。
听完希桐声情并茂,涕泪横流的诉苦之后,清缪点点头,“嗯嗯。我大概知道情况了。也就是说你们确实是受害者没错吧?”
“没错。”希桐与露凌异口同声道。
清缪想了想又道,“既然不是访客,那你们想必就是被那两个魔修给害了的。”
陆零肆接下话,“虽然没什么先例,但也不无可能。”
莫百里也说:“魔修来的时候,卷入太多人总是不方便的,所以他们这种平平无奇的散修最容易遭殃。”
清缪:“是,百里说得很对,魔修找‘引子’总喜欢找与人鲜少接触的散修。”
露凌不懂他们仨在打什么哑迷,显然希桐也是不知道的。于是他想到便说了,“你们自顾自说什么呢?什么‘引子’?”
“‘引子’就是帮魔修试探护山大镇的肉垫,一般用来测试一下宗门的警惕程度,当然用法不止这样,还能当祭祀——”看到目中又带泪花的希桐,清缪话锋一转,“总而言之两位能只是失忆还是很不容易的。”
感觉更恐怖了啊喂!
“而且你们两位在出事前应该修为不低,而且是避世不出的那种类型。”
希桐指了指自己道:“修为不低?”,又指了指身边的露凌道:“避世不出?我们两个?我怎么没有感觉?”
他们两个不管怎么看也只有金丹期的水平,在“元婴遍地走,金丹不如狗”的中千世界里,还真没有什么稀罕的,根本达不到清缪口中“修为不低”这种值得夸耀的境界。
“唉,那两个魔修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少说合体期,会找的‘引子’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弱者。”其实以陆零肆的境界,当时他并看不出那两位魔修的修为,再加上他和公孙焱凉面前有清缪挡着,对于那种能将筑基期弟子吹飞的威压感受就更不真切了。
说起来天才就是怎么也不会被埋没的,就算当年清缪为渡魔修自散了修为,重新修炼起来,也依旧不改天才之资,他的修为在流云宗中,估计也只有风苟宗主那种级别的老妖孽才能看透。
“所以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露凌有些苦恼的问,她对这个氛围很满意,现在指不定有人就能把那天的事说出个大概来。
“那天发生的事情很简单,就是两个魔修因为宿怨跑来这儿闹事了而已。只不过是事情发生在了风苟宗主面前,时间是在宗门大比这一重要时刻。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探讨的。”
希桐被清缪勾起了兴趣,“有的吧,比如说那个宿怨是什么?”
清缪笑了笑,若有所思道:“无非是那些常见的因爱生恨,因为没有遵守约定而要死磕到底的桥段。魔修嘛,总是重感情到有些偏执的。”
也许是联想到了以前那位魔修,他的话语间带有一丝留念。
“嗯,听百里道友说,那两位魔修还扮作了他的师兄和引路师兄来着?”
“是有这么回事,他们就是这样压低自己的修为混进现场的。因为就算流云宗的风气再怎么开放,也不会容许魔修进宗门——友好地拜访也不行。”清缪感叹道。
看看眼前这个散发着一种“我是和尚”的大光头,就可以知道流云宗的风气,确实是十分开放的。
希桐好奇:“可是他们很强吧?那个,合体期还需要掩饰吗?”
陆零肆一脸鄙夷,仿佛希桐在讲一个没品的笑话,“再强还能在风苟宗主的眼皮底下造次?”
虽说在闭关修炼的情况下,修士一百岁也不至于比二十岁有城府,但风苟宗主与人平分站在中三界最强的位置上的时间已经是无人知晓的了,这情况下,他的修为已经不会再涨,他在找机遇突破自己的心结,所以他的脾气可想而知。
“也许看在压制了修为,没有太高调的份子上,风苟宗主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那两位魔修实在是太高调了,那就不行了。”清缪说得好像之前也有魔修们混进来过一样,“魔修嘛,比较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对于魔修的情绪,他又发表了一番自己的看法。
露凌问:“可能有点冒昧,我想知道困扰那两位魔修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呢?”
当一个人反复强调一句话时,他就是想说一些事,不管那是有意还是无意。
那她就给清缪一个台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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